“诗情画意江南岸，泽被子孙是青山。但有如此绿水青山，何愁不是金山银山……”4月8日晚，一曲清新悠扬的小调响彻中国国家话剧院。伴随着观众雷鸣般的掌声，越剧现代戏《绿水青山》首次晋京演出圆满落下帷幕。
《绿水青山》由浙江省丽水市委宣传部、浙江小百花越剧院共同出品。“省地合作”的模式下，“双向奔赴”的背景中，一条传统剧种的现代探索之路缓缓开启，一场灵秀之地的生态蝶变之旅也逐渐展现……
传统剧种的华丽转身 传承和发展是关键
《绿水青山》以“生态保护”为主题。男主角方宏坤在暴雨之夜开闸排污，岳父肖春旺冒险关闸失足落水。得知真相后，肖美云变卖家产替前夫方宏坤还债，修复家乡生态，带领村民脱贫致富。
作为拥有近百年历史的中国第二大剧种，传统越剧多以“才子佳人”题材为主，且长于抒情。如此极具江南灵秀之气的地方剧种，如何与“生态保护”的主旋律大题材相结合？《绿水青山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——在传承中实现创新发展。
首先，《绿水青山》保留了越剧“剧情完整、表达细腻、一波三折”的特色基础，从一个家庭的命运为切入口，以小见大、观照现实，兼顾了修复生态环境的故事主线和人物的忏悔与救赎。
同时，主创团队设置了多处剧情转折点，使得故事发展更为跌宕起伏，如村口的一场群戏：电镀厂关停，众人指责女主肖美云一家祸害全村；在矛盾和纠纷中，肖美云提出发放赔偿金，并呼吁青莲村要“发展旅游，民宿开张，有机农产，兴起电商”；正当众人欢欣鼓舞之时，肖美云父亲遗体被找到的消息传来。短短一出戏，一波三折，气氛由喜转悲，扣人心弦。
其次，《绿水青山》设计了许多越剧的核心唱腔，韵味浓厚，吐字清晰自然，唱法委婉清丽悦耳丰满。饰演男主方宏坤的华渭强在戏中表演了一出十分经典的尹派“叫头”，转腔丰富，行腔流畅，拖腔婉转，霎时间赢得满堂彩。
在浙江小百花越剧院院长、《绿水青山》主演王滨梅看来，这出越剧现代戏融合了“传统”与“现代”两大特点，其中，舞台舞美的巧妙设计是重中之重：“整个舞台的呈现会带给观众3D环绕的感觉，一走进剧场就像走进了绿水青山中，身临其境。”
《绿水青山》全剧共六幕，时长140分钟，舞美设计宏大又不失细腻。从自动升降的舞台到璀璨绚丽的灯光，从配合情节瞬息万变的背板到不同场景下人物的各色服装，《绿水青山》巧妙运用了音乐、美术、灯光等艺术样式，配合多媒体设计等表现手段，将情节与情境融为一体。
开幕的“开闸放水”一折，半透明的帷幕上映着奔腾的江水，配合咆哮怒号的音乐，给观众以扑面而来的震撼感。此前从未观看过越剧的观众蔡芳芳被这场表演深深折服：“我第一次看越剧，觉得很震撼。舞美灯光大气磅礴，音乐也特别提振士气，刚刚看哭了好几次。”
“把传统戏剧做成一个主旋律的重大主题，还是蛮有价值的，既弘扬了传统文化，又把主题充分展现出来，很能打动人心。”
越剧走向“现代化” 唱腔必须有变化
“却落得一朝离散恨难消，三年监狱尚能熬，最难一生是心劳……”不少观众对剧中方宏坤与肖美云的一场探监戏印象深刻。为了适应广大观众的审美需求，《绿水青山》将念白和唱词相结合，节奏张弛有度，同时在唱腔设计上也有新突破。
“《绿水青山》作为一部现实题材作品，传统越剧的老腔老调，并不适合越剧现代戏的音乐表达。”负责该剧作曲之一的刘建宽认为，在越剧音乐的创作上求“新”，将越剧传统音乐，运用音乐剧和歌剧等现代作曲技法给予创新，在保留越剧唱腔韵味的同时，才能使《绿水青山》的唱腔和旋律更加动人、动情。
“我们在表演当中，其实吸收了很多其他剧种的特点。在人物的塑造上更往内心深处去走，更生活更接地气，让老百姓觉得更可信。”王滨梅饰演的“肖美云”是一名外柔内刚的奇女子，谈及表演时她直言：“我们在台上表演了两次五重唱，在以往传统的戏曲当中是很少见的。还有最后的高潮部分，肖美云的唱腔中有一些高腔突破了以往传统的旋律。”
突破传统成功与否，需要观众来评判。演出中不时响起的掌声是答案，演出结束后观众的评价亦是答案。观众王连文是越剧“老票友”，对于融入了诸多现代元素的《绿水青山》，他给予了极高的评价。
“越剧在新的时代条件下体现出它靓丽、时尚的一面，我反而觉得耳目一新。”王连文说：“我觉得这个剧体现了亲情、爱情、乡情，还有家国情的同频共振。我也观察到了旁边一些观众的反应，好多人都热泪盈眶，这也说明了以越剧来演绎现实题材能打动观众，也能改变一些人对于越剧传统艺术的认识。”
“我相信像这样的剧会越来越有市场，而且在这个过程中，越剧也能真正地发扬光大，吸引更多观众走进剧场，享受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滋养。”
以越音唱响浙江丽水之美
一群戴红帽子、围红毛巾的年轻人跳起“分红舞”：家家户户是股东，除夕之夜来分红”；四个少女拉二胡，哼起江南小调：家家民宿来开张，山珍土菜任品尝；一群年轻人念起打油诗：山泉甜、香菇鲜，这里的空气最值钱……《绿水青山》中别具一格的开场表演令人耳目一新，各种取材于浙江省丽水市的“丽水元素”也颇具创意。
瓯江、古堰画乡、松阳民宿、云和梯田；云和雪梨、缙云烧饼、缙云爽面、庆元香菇……包含美景美食、特色舞蹈等在内的“丽水元素”，恰到好处地融入《绿水青山》的道具、服饰、舞台、舞美、山水造型中，艺术化呈现丽水之美。
一方水土，孕育一方文化。丽水是浙江省历史文化名城、中国地级市第一个民间艺术之乡，历史文化遗存丰富，摄影文化、华侨文化、石雕文化、黄帝文化、汤显祖文化等一批特色文化品牌声名远扬，剑瓷、石雕、木玩、摄影等文化产业高歌猛进……
越剧现代戏《绿水青山》把丽水创新实践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理念的印迹与艺术有机地融为一体，充分展现了丽水的人文历史与生态底蕴。
“秀山丽水给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创作素材和视觉冲击，舞台上我们在尾声进行了再创作，把绿水青山带来的视觉震撼进行了戏剧表达。我们不仅要呈现自然界的好风光，更要呈现人们心灵的绿水青山。”导演杨小青说。
“越剧现代戏《绿水青山》晋京演出，是中国戏剧界和浙江文艺界一件大事，这是新时代越剧艺术发展的重要收获。”担任《绿水青山》艺术指导的国家一级编剧程蔚东表示，把丽水生态环境艺术化、美好生活舞台化，将是一次传统文化“破圈”传播的成功案例。
“希望观众走进剧场后，对‘绿水青山’产生新的理解。”王滨梅表示，多年来，丽水把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理念贯彻到经济社会发展全过程和各领域，并取得了显著成效。“我们有责任用戏曲的语汇传播和贯彻好‘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’理念，助推生态文明建设，更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演绎。”
祖籍浙江的军旅作家王秋燕在观看完演出之后深受感动：“我见证了我们浙江丽水乡村振兴的每一步，每次回去都觉得洗涤心灵。丽水能精心打造出这么一台好戏，我真的很高兴，我为丽水骄傲。”
作者：刘越
本期编辑：左潇
